92/93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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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3二合一
“八阿哥怎忽然...忽然這樣問？”
春香從未見過八阿哥這樣的神情, 心中泛涼之餘，她有心伸手，想將他抱到懷中。
至少先讓此時僵硬的氛圍不要繼續維持下去。
“八阿哥...”
不等她將話語說完, 看著她朝自己探過來的手, 福惠一個扭身避過了她的手。
從未被八阿哥用這樣的態度對待過, 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 春香心中多了些無措。
心中好似有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春香明白, 今日的情況或許非比往常, 事情恐怕會超出她們原本所想的發展。
她可能瞞不住八阿哥了。
但至少，這些事情不應擔是從她口中說出來，她也無權決定。
側目錯開與八阿哥對視的目光，兩人都不說話，周圍安靜下來。
旁的奴才很快註意到這邊的不對，見春香與福惠僵持在原地不動, 她們湊過來。
“這是怎麽了？”
“八阿哥？九阿哥？”
聽到她們的話語，福惠側目朝身旁看去, 發現福沛不知什麽時候也過來了, 此時正坐在他身旁。
註意到身旁來人, 春香面上不顯, 心中則是長松了口氣。
轉頭看向旁人的同時, 出聲回答她們的問話。
“八阿哥問, 娘娘為何還未過來。”
至於八阿哥後一句話, 心知她回答不了，於是春香自然而然將那句話隱去。
出聲回應的人是紫夏。
見他們是詢問娘娘, 目光隱晦看了眼不知為何情緒不對的春香，她笑著回應。
“八阿哥是想娘娘了呀, 紫夏過來正要同兩位阿哥說道此事呢。”
見她提到額娘，福惠福沛兩人轉頭看她。
相比春香，紫夏很是淡定。
只見她一彎腰後出聲回答。
“娘娘今兒起晚了，此時正用早膳呢，等下便過來。”
是因為起晚了才沒有與往常一樣時辰過來嗎？
擡頭看向面前幾人好一會兒，福惠一直未說話。
哥哥未說話，福沛也不打擾他，只是仰頭看著自己周圍一圈的人，是他的錯覺嗎。
為什麽他總覺得周圍人的舉止行為有些...有些怪異。
就好似...好似...
想了好久，福沛都未找到該如何從容。
但直覺就是告訴他此時眼前的情況不對，肯定有什麽事情。
不等他出聲，外間傳來些嘈雜聲。
“福惠，福沛、”
是額娘的聲音。
聽到額娘的聲音，福惠回過神，深深看了眼周圍的人，掩下心中的不安，帶著福沛去迎接額娘。
等福沛福惠再進來，是與年貴妃一道，兩人乖巧走在她身側。
絲毫不見他方才一人對陣三個比他高大的成年人時那氣勢。
趁著年貴妃未進來，三人很快調整了站位與面部表情。
但年貴妃進來後還是發現了不對。
握著身邊兩個孩子的手緊了緊，她低頭看看身邊兩人，又看看面前幾人，面上帶著笑。
“這是怎麽了？”
雖是在笑，但這笑意明顯不達眼底。
身側兩個孩子看不到的角度，年貴妃眉頭微皺。
春香未應聲，反倒是一旁的紫夏幾步踏出來，彎腰回應。
“回娘娘的話，兩位小主子以為您今日不過來了，正與奴才們生氣。”
“是嗎。”
笑容變得溫和，年貴妃低頭看向自己的孩子，輕輕摸他們的小腦袋。
“若哪日不來看福惠福沛，額娘會讓人來說，定不讓你們白等。”
有心想問額娘最近是不是有發生什麽事情，但對上額娘的目光，見她一副等他們回答的模樣，福惠張了張嘴，還是將嘴巴閉上了。
然後與福沛一樣，按照額娘想的那樣朝她點頭應聲。
順從額娘的指引來到毯子上坐下，捏緊手中的玩具，深呼吸一口氣後，福惠強行壓下心底的不安。
此時不是問這些問題的好時機，再等等。
全身心註意力都在調整呼吸與狀態上，福惠未註意到的是，坐在他一旁的福沛一直在看他。
從他方才從毯子上起身叫春香開始。
不光福惠不安，一旁註意到他情況的福沛也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哥哥到底發現了什麽，又或者是發生了什麽。
耳邊是額娘叫他的聲音，福沛收了看向哥哥的視線，拿起手中的玩具給額娘看。
得到對方溫和的回應，福沛心滿意足放下玩具，低頭假裝擺弄起來。
若仔細說起來，福惠的情況不對好像不只是今日的事情。
前幾日哥哥也問過他有些奇怪的問題，但福沛當時並未發現異常。
他是一直知曉哥哥心思敏銳的，但最近有發生什麽事情嗎？
仔細回憶最近幾日發生的事情，幾縷線絲纏繞拉扯，在福沛腦海中慢慢形成，每當福沛覺得自己能抓住它了，它又悄悄從手中溜走，讓人摸不著頭腦。
是有些時候不對，但是關於什麽？到底是什麽事情？
餘光外了看向福惠，額娘或許未發現，但福沛能看出來，此時的哥哥，便是玩玩具的狀態皆肉眼可見暴躁了許多。
額娘未發現嗎？
心中帶著疑惑，福沛仰頭看額娘。
不知什麽時候，額娘正單手托了腦袋淺寐。
從福沛這個角度看額娘，是從低到高的角度看，福沛鮮少用這樣的角度。
一點點將此時的額娘與記憶中額娘的樣子對應上。
看著看著，福沛忽然一皺眉。是他的錯覺嗎？
他怎麽感覺，相較於前些日子，額娘好像愈發瘦了不少？
相比之前，臉都瘦了一圈，本便小的臉，此時看著更小了。
許是因為福沛一直未動，沒一會兒，餘光註意到他，福惠擡t頭。
“福沛？”
不光福沛註意到他的聲音，年貴妃也聽到了。
以為有什麽事，她睜開眼看向他們。
未註意到額娘睜眼，福沛正看向哥哥。
不明白哥哥為什麽叫他，歪歪腦袋後，福沛還是應了聲。
“嗯。”
隨福沛的應聲一道而來的是年貴妃略帶沙啞的聲音。
“怎麽了？”
福沛就坐在年貴妃身邊，是只要對方一擡手便能碰到的位置。
鼻尖傳來熟悉的香味，下一秒，腦袋上落下個大手。
隨著腦海中傳來認知——摸腦袋的是額娘，福沛心中升起滿滿的欣喜，動作熟稔貼貼腦袋上的手。
福沛註意到的事情，福惠自然也未錯過。
聽著額娘的話，福惠擡頭看她，神色認真。
“沒事，額娘可是困了？”
註意到兩人皆無事，年貴妃很快又合上眼睛。
耳邊是福惠的問話，她強撐著精神回答。
“尚可。”
新換的藥好似帶了安神的作用，昨日晚間她開始用新藥的，今日一早起晚了估計多半也是因為這個藥。
方才來偏殿前，年貴妃也用了藥。
坐這沒多久便感到一陣陣困意襲來。
還記得她是來陪兩人玩的，回答完福惠的話，未閉眼多久，強使自己睜開眼看向兩人。
見兩人皆看著她，眼中帶了些她看不懂的情緒，年貴妃瞬間精神起來。
等她揉揉眼睛，直起身子再次朝兩人看去，卻見兩人早已收回看向她的目光，低頭玩著玩具。
方才定是她眼花了吧。
兩個還這般幼小的孩子怎會露出那樣覆雜的神情。
人昏昏欲睡，便是眼神都不好使了，很是容易看錯。
成功說服自己，將心中那點不安盡數壓下，沒一會兒，年貴妃又緩緩塌下直起的身子，打起瞌睡。
也幸虧福惠福沛兩人玩玩具時向來不是吵鬧的性子，不會一驚一乍，若非如此，年貴妃也不會這樣昏昏欲睡。
房間裏很安靜，沒一會兒，額娘平穩的呼吸盡數傳入兩人耳中。
兩人顯然都聽到這聲音了。
互相看了眼，兩人皆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看額娘。
想到方才他叫弟弟，將額娘吵醒，福惠這次開口時話語輕輕。
“又睡著了...”
果然有問題吧？
額娘今日怎這般嗜睡？
對上哥哥的目光，福沛伸手在面上比劃了一下。
看明白弟弟的意思，福惠面上多了幾分沈重。
“還瘦了...”
見哥哥明白自己的意思，福沛點頭。
一旁似乎知曉年貴妃會睡著，福惠福沛正沈默著看額娘，一旁來了個宮女，其手中是毯子。
見來人輕輕將毯子為額娘蓋上，隨後退到一旁，福沛看看她，又看看哥哥。
“這毯子不是福沛的。”
聽著福惠的話，福沛將目光落到毯子上，隨後輕輕點頭。
他確實未見過這條毯子。
“額娘分明是過來陪我們玩的，為何隨行宮女手中會帶了毯子？”
福惠這話好似在問福沛，又好似在問自己，話語輕輕。
這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
她們定是提早知道這件事。
知道額娘很有可能會睡著，擔心其著涼，所以特意備著毯子，以備不時之需。
“她們都知道，福沛，唯獨我們不知道。”
這話語很輕，但福沛卻忍不住扭頭朝福惠看去。
只見後者面上肉眼可見的滿是難過。
在福惠眼中，此時一切端倪都指向了額娘。
他知曉，多半是額娘的身體出現了什麽問題。
這問題或許很大，又或許很小。
不然為什麽翊坤宮的人好似都知道，唯獨他與弟弟不知道。
若是小問題，為何要瞞著，他們又不會做什麽事情。
相較其他同齡人，他們或許稍微聰慧，所以額娘的身體多半是出大問題了。
擔心他們會因此擔心，又或許擔心他們會打擾到額娘休息，所以要瞞著他與弟弟。
深呼吸一口氣，強忍住眼中的酸意，借著弟弟的身體做遮擋，福惠仰頭將眼淚憋回去，不停在心中安慰自己。
福惠，不能哭，不能哭。
哭了額娘會被吵醒，她們都不想你知道的，不能哭，不能哭。
眨眨眼，又眨眨眼，幾滴實在憋不住的淚從眼尾滑落。淚滴很快隱入發絲，與福惠的崩潰難過一道轉瞬即逝，消失不見。
親眼見證了哥哥的崩潰與難過，身側是額娘輕輕的，平穩的呼吸聲，另一邊是難過的哥哥，福沛手足無措，完全不知該做什麽。
好在福惠並不需他做什麽，借他的身子遮擋住自己，好一會兒後，待哥哥放開他，福沛小心轉頭朝後看。
對上哥哥紅彤彤的眼眶，福沛先是一楞，下一秒，他連忙張牙舞爪比劃，想告訴哥哥。
小心吸吸有些堵住的鼻子，看懂弟弟的意思，福惠下意識伸手摸摸眼睛、
“紅了？”
得到點頭，福惠眨眨眼睛，點頭。
“沒忍住，等下應當會消吧。”
哭了會兒，心中的感受好多了。
目光落在面前還毫不知情的弟弟身上，想到方才他之所以還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或許皆是因為他心情清楚，即使再如何，他身邊還有弟弟在。
目光一眨不眨看著哥哥，聽著他的話，福沛輕點頭。
他明白的，方才的哥哥看著真的很傷心，是他從未見過的傷心。
雖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對於哥哥腦子比他清楚這件事，福沛很清楚，哥哥定是想到了些什麽事情。
事情或許很大，哥哥實在無法接受，情緒又一時間控制不住，才會這樣情緒崩潰。
學著哥哥以往安慰他的樣子將哥哥抱入懷中，輕輕拍他的背，又摸摸他的腦袋。
“哥哥，呼呼。”
福沛的做法很突然，猝不及防被攬入一個弟弟的懷抱，福惠先是楞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神來。
弟弟比他小，懷抱也理所當然小許多，但很溫暖。
眨眨眼睛，放縱自己沈浸在弟弟的懷抱，心中的悲傷去了又返，感受到自己心中又控制不住升起難過，又有些眼熱，福惠連忙止住心中亂七八糟升起的念頭，強行清空腦袋。
不能再想那些了，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深呼吸一口氣後，福惠又將自己更深埋入弟弟的懷抱，身子逐漸放松下來。
相較於他，弟弟還時不時要喝奶，或許也是因為如此，身上總有香香的奶味，很好聞。
深呼吸一口氣，鼻尖滿是奶味，感受到弟弟正學著他的動作一下下拍打他的背，沒一會兒後，福惠擡起頭。
側頭將臉靠在弟弟肩上，見他轉了頭看自己，止住他的動作，福惠在他耳邊輕道。
“多謝福沛，我好多了。”
短暫一猶豫，福惠探頭在福沛臉頰上親了下，在心中無聲輕言。
也多謝福沛一直在我身邊。
若非一直有福沛在他身邊，或許方才開始，福惠便早已忍不住了。
年貴妃的困是短暫性的。
方才福惠整個人埋入福沛懷中，兩人相互依偎在一道時，年貴妃便醒了。
但她一點都未出聲，只笑著看他們倆。
直到福惠與福沛都擡起頭，年貴妃笑著出聲。
“兩人感情真好。”
聽到年貴妃的話，兩人都擡起頭看她，面露驚喜。
“額娘醒了。”
福惠的表現就好似許久都未見到過額娘似的那般驚喜。
見年貴妃醒了，精神看著也不錯，福惠拉著福沛幾步來到額娘身邊。
兩人皆蹲在她面前一動不動看她，與他們對視一會兒，年貴妃面露好笑。
“這是怎麽了？都這樣盯著額娘看？”
方才在她睡著的途中發生了什麽事情？
“額娘。”
隨著福沛的話語，福惠又補充了句。
“好看。”
兩句話連起來的意思就是額娘，好看。
看著面前兩人，反應過來他們話語裏的意思，年貴妃沒忍住捂嘴輕輕笑起來。
“嘴真甜。”
挨個親親兩人的小臉，年貴妃面上滿是溫和的笑。
註意到她靠近時，福惠有些小掙紮，不願正臉與她湊太近，心中有些不解之餘，年貴妃面上故作擔憂。
“福惠長大了，不願與額娘親近。”
不同於方才睡著的額娘，福沛自然清楚其中緣由。
在額娘的調侃中，福惠有些臉紅，面露著急，卻又對自己的眼睛有所顧忌。
最終，他只能神色變扭低下頭。
“才不是。”
他最喜歡額娘了。
他才不會像額娘這樣，有事情不說，瞞著對方。
註意到福惠不似往常反應，看t著樣子好似有些沮喪，年貴妃收了玩心，擡手將他攬到懷中。
“福惠別不開心，額娘開玩笑的。”
擔心自己會壓到額娘，福惠收著力，未將自己全部重量盡數壓在額娘身上。
聽著額娘的話語，福惠眨眨眼。
將馬上要脫口而出的問話咽回口中，福惠輕聲叫她。
“額娘。”
自從帶弟弟一起玩，知曉自己身為哥哥要可靠，年貴妃已經很少得到福惠這樣主動的撒嬌了。
笑容深了幾分，年貴妃攬著福惠的手愈發用力，又親親他的臉頰。
“福惠長大了，是男子漢了，額娘知道的，福惠只是不習慣。”
不再介意他始終側身對著自己這件事，年貴妃輕輕放開他，一視同仁又抱起了在一旁看著他們的福沛。
見福沛對她還似往常那般，一被她抱起便樂呵呵的，年貴妃心中少許的不安很快消失殆盡。
與福沛貼貼後，年貴妃輕笑。
“我們福沛年紀還小，對嗎？”
所以不必像福惠那樣扭過頭去，不願與她貼貼。
順著額娘的話扭頭看了眼哥哥，見他面露無奈，沒有生氣的意思，福沛笑著攬住額娘的脖子，直接了當親了她好幾口。
“額娘！”
哥哥方才多半是因為額娘而哭的，福沛雖然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他並不會因此責怪額娘。
額娘，哥哥，與阿瑪在他心中是一樣重要的。
三個人他都很喜歡，不會因為他們其中的一個人而去責備另外其他人。
“哎呀哎呀，我們福沛的性子當真好熱情。”
面上被福沛糊的都是口水，便是眼瞼上也是。
福沛是她的孩子，年貴妃自然不會嫌棄他。
只是眼睛處的濕潤讓她有些不適，擔心等下會睜不開眼睛，年貴妃擡手擦擦眼睛。
睜眼後對上福沛的目光，她沒好氣點點他的小臉。
“方才額娘的眼睛都險些睜不開了。”
“額娘？”
裝作不解的樣子歪歪頭，只見福沛微微擡眼將目光落在她頭頂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麽。
沒一會兒，福沛動了。
只見他從額娘懷中起身，小手握住額娘的臉頰，動作很輕很輕，在年貴妃下意識閉起的眼睛上落下一個吻。
待福沛坐回她腿上，年貴妃迫不及待睜開眼睛看他，面上是完全克制不住的驚訝。
“福沛，你...”
有一瞬間，年貴妃恍惚了下，在她懷中坐著的好似早已長大的福沛，不然他怎會懂得如此？
擡眼對上小孩笑容燦爛的模樣，年貴妃話語頓了下，眼中多了幾分清明。
真是...
她在想什麽啊。
伸手輕輕在其臉蛋上一捏，年貴妃面露好笑。
是笑方才的自己。
懷中笑容傻兮兮的孩子看著明顯正年幼的很，她怎麽還會幻視成他早已長大的樣子。
在心中嘆口氣，輕輕將福沛從懷中放下，笑著看兩人玩鬧在一起，年貴妃稍有不平靜的內心很快恢覆正常。
如今這樣已經很好了。
新換的藥還算有用，除了每日服下藥後那一個半時辰內，她會很是困頓，若是順應身體的需求稍作休息，在那之後她便會恢覆精神，連帶著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會好上許多。
額娘每日來陪他們玩，沒幾日，福惠也發現了這一點。
他一直覺得自己與旁人不同，也並不打算瞞著弟弟他發現的情況。
這幾日他正打算偷偷告訴弟弟他發現的事情，但見額娘這幾日昏睡後總是精神很好的樣子，福惠又猶豫了。
額娘這是逐漸好起來了？
所以不是他以為的那樣，額娘真的只是小問題？並不是很嚴重的病？
所以她們都未選擇將額娘的情況告訴他們？之前是他猜錯了？
無數疑問不停在福惠的內心環繞，這讓他這幾日目光總克制不住的轉了看向額娘，神情專註。
過於疑惑，想求得答案，讓福惠並未想到要隱藏目光。
沒兩日，他的目光便被當事人發現。
又一次精準轉頭，成功與福惠對視上，見福惠慢半拍移開目光，裝作什麽事情都未發生的樣子，年貴妃面露無奈。
“福惠——”
額娘在叫他。
心中產生這樣的認知，饒是福惠不願，他還是慢騰騰起身，幾步來到額娘身邊。
“說說吧，福惠，你最近是怎麽了？怎表現的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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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怎忽然...忽然這樣問？”
春香從未見過八阿哥這樣的神情, 心中泛涼之餘，她有心伸手，想將他抱到懷中。
至少先讓此時僵硬的氛圍不要繼續維持下去。
“八阿哥...”
不等她將話語說完, 看著她朝自己探過來的手, 福惠一個扭身避過了她的手。
從未被八阿哥用這樣的態度對待過, 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 春香心中多了些無措。
心中好似有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春香明白, 今日的情況或許非比往常, 事情恐怕會超出她們原本所想的發展。
她可能瞞不住八阿哥了。
但至少，這些事情不應擔是從她口中說出來，她也無權決定。
側目錯開與八阿哥對視的目光，兩人都不說話，周圍安靜下來。
旁的奴才很快註意到這邊的不對，見春香與福惠僵持在原地不動, 她們湊過來。
“這是怎麽了？”
“八阿哥？九阿哥？”
聽到她們的話語，福惠側目朝身旁看去, 發現福沛不知什麽時候也過來了, 此時正坐在他身旁。
註意到身旁來人, 春香面上不顯, 心中則是長松了口氣。
轉頭看向旁人的同時, 出聲回答她們的問話。
“八阿哥問, 娘娘為何還未過來。”
至於八阿哥後一句話, 心知她回答不了，於是春香自然而然將那句話隱去。
出聲回應的人是紫夏。
見他們是詢問娘娘, 目光隱晦看了眼不知為何情緒不對的春香，她笑著回應。
“八阿哥是想娘娘了呀, 紫夏過來正要同兩位阿哥說道此事呢。”
見她提到額娘，福惠福沛兩人轉頭看她。
相比春香，紫夏很是淡定。
只見她一彎腰後出聲回答。
“娘娘今兒起晚了，此時正用早膳呢，等下便過來。”
是因為起晚了才沒有與往常一樣時辰過來嗎？
擡頭看向面前幾人好一會兒，福惠一直未說話。
哥哥未說話，福沛也不打擾他，只是仰頭看著自己周圍一圈的人，是他的錯覺嗎。
為什麽他總覺得周圍人的舉止行為有些...有些怪異。
就好似...好似...
想了好久，福沛都未找到該如何從容。
但直覺就是告訴他此時眼前的情況不對，肯定有什麽事情。
不等他出聲，外間傳來些嘈雜聲。
“福惠，福沛、”
是額娘的聲音。
聽到額娘的聲音，福惠回過神，深深看了眼周圍的人，掩下心中的不安，帶著福沛去迎接額娘。
等福沛福惠再進來，是與年貴妃一道，兩人乖巧走在她身側。
絲毫不見他方才一人對陣三個比他高大的成年人時那氣勢。
趁著年貴妃未進來，三人很快調整了站位與面部表情。
但年貴妃進來後還是發現了不對。
握著身邊兩個孩子的手緊了緊，她低頭看看身邊兩人，又看看面前幾人，面上帶著笑。
“這是怎麽了？”
雖是在笑，但這笑意明顯不達眼底。
身側兩個孩子看不到的角度，年貴妃眉頭微皺。
春香未應聲，反倒是一旁的紫夏幾步踏出來，彎腰回應。
“回娘娘的話，兩位小主子以為您今日不過來了，正與奴才們生氣。”
“是嗎。”
笑容變得溫和，年貴妃低頭看向自己的孩子，輕輕摸他們的小腦袋。
“若哪日不來看福惠福沛，額娘會讓人來說，定不讓你們白等。”
有心想問額娘最近是不是有發生什麽事情，但對上額娘的目光，見她一副等他們回答的模樣，福惠張了張嘴，還是將嘴巴閉上了。
然後與福沛一樣，按照額娘想的那樣朝她點頭應聲。
順從額娘的指引來到毯子上坐下，捏緊手中的玩具，深呼吸一口氣後，福惠強行壓下心底的不安。
此時不是問這些問題的好時機，再等等。
全身心註意力都在調整呼吸與狀態上，福惠未註意到的是，坐在他一旁的福沛一直在看他。
從他方才從毯子上起身叫春香開始。
不光福惠不安，一旁註意到他情況的福沛也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哥哥到底發現了什麽，又或者是發生了什麽。
耳邊是額娘叫他的聲音，福沛收了看向哥哥的視線，拿起手中的玩具給額娘看。
得到對方溫和的回應，福沛心滿意足放下玩具，低頭假裝擺弄起來。
若仔細說起來，福惠的情況不對好像不只是今日的事情。
前幾日哥哥也問過他有些奇怪的問題，但福沛當時並未發現異常。
他是一直知曉哥哥心思敏銳的，但最近有發生什麽事情嗎？
仔細回憶最近幾日發生的事情，幾縷線絲纏繞拉扯，在福沛腦海中慢慢形成，每當福沛覺得自己能抓住它了，它又悄悄從手中溜走，讓人摸不著頭腦。
是有些時候不對，但是關於什麽？到底是什麽事情？
餘光外了看向福惠，額娘或許未發現，但福沛能看出來，此時的哥哥，便是玩玩具的狀態皆肉眼可見暴躁了許多。
額娘未發現嗎？
心中帶著疑惑，福沛仰頭看額娘。
不知什麽時候，額娘正單手托了腦袋淺寐。
從福沛這個角度看額娘，是從低到高的角度看，福沛鮮少用這樣的角度。
一點點將此時的額娘與記憶中額娘的樣子對應上。
看著看著，福沛忽然一皺眉。是他的錯覺嗎？
他怎麽感覺，相較於前些日子，額娘好像愈發瘦了不少？
相比之前，臉都瘦了一圈，本便小的臉，此時看著更小了。
許是因為福沛一直未動，沒一會兒，餘光註意到他，福惠擡t頭。
“福沛？”
不光福沛註意到他的聲音，年貴妃也聽到了。
以為有什麽事，她睜開眼看向他們。
未註意到額娘睜眼，福沛正看向哥哥。
不明白哥哥為什麽叫他，歪歪腦袋後，福沛還是應了聲。
“嗯。”
隨福沛的應聲一道而來的是年貴妃略帶沙啞的聲音。
“怎麽了？”
福沛就坐在年貴妃身邊，是只要對方一擡手便能碰到的位置。
鼻尖傳來熟悉的香味，下一秒，腦袋上落下個大手。
隨著腦海中傳來認知——摸腦袋的是額娘，福沛心中升起滿滿的欣喜，動作熟稔貼貼腦袋上的手。
福沛註意到的事情，福惠自然也未錯過。
聽著額娘的話，福惠擡頭看她，神色認真。
“沒事，額娘可是困了？”
註意到兩人皆無事，年貴妃很快又合上眼睛。
耳邊是福惠的問話，她強撐著精神回答。
“尚可。”
新換的藥好似帶了安神的作用，昨日晚間她開始用新藥的，今日一早起晚了估計多半也是因為這個藥。
方才來偏殿前，年貴妃也用了藥。
坐這沒多久便感到一陣陣困意襲來。
還記得她是來陪兩人玩的，回答完福惠的話，未閉眼多久，強使自己睜開眼看向兩人。
見兩人皆看著她，眼中帶了些她看不懂的情緒，年貴妃瞬間精神起來。
等她揉揉眼睛，直起身子再次朝兩人看去，卻見兩人早已收回看向她的目光，低頭玩著玩具。
方才定是她眼花了吧。
兩個還這般幼小的孩子怎會露出那樣覆雜的神情。
人昏昏欲睡，便是眼神都不好使了，很是容易看錯。
成功說服自己，將心中那點不安盡數壓下，沒一會兒，年貴妃又緩緩塌下直起的身子，打起瞌睡。
也幸虧福惠福沛兩人玩玩具時向來不是吵鬧的性子，不會一驚一乍，若非如此，年貴妃也不會這樣昏昏欲睡。
房間裏很安靜，沒一會兒，額娘平穩的呼吸盡數傳入兩人耳中。
兩人顯然都聽到這聲音了。
互相看了眼，兩人皆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看額娘。
想到方才他叫弟弟，將額娘吵醒，福惠這次開口時話語輕輕。
“又睡著了...”
果然有問題吧？
額娘今日怎這般嗜睡？
對上哥哥的目光，福沛伸手在面上比劃了一下。
看明白弟弟的意思，福惠面上多了幾分沈重。
“還瘦了...”
見哥哥明白自己的意思，福沛點頭。
一旁似乎知曉年貴妃會睡著，福惠福沛正沈默著看額娘，一旁來了個宮女，其手中是毯子。
見來人輕輕將毯子為額娘蓋上，隨後退到一旁，福沛看看她，又看看哥哥。
“這毯子不是福沛的。”
聽著福惠的話，福沛將目光落到毯子上，隨後輕輕點頭。
他確實未見過這條毯子。
“額娘分明是過來陪我們玩的，為何隨行宮女手中會帶了毯子？”
福惠這話好似在問福沛，又好似在問自己，話語輕輕。
這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
她們定是提早知道這件事。
知道額娘很有可能會睡著，擔心其著涼，所以特意備著毯子，以備不時之需。
“她們都知道，福沛，唯獨我們不知道。”
這話語很輕，但福沛卻忍不住扭頭朝福惠看去。
只見後者面上肉眼可見的滿是難過。
在福惠眼中，此時一切端倪都指向了額娘。
他知曉，多半是額娘的身體出現了什麽問題。
這問題或許很大，又或許很小。
不然為什麽翊坤宮的人好似都知道，唯獨他與弟弟不知道。
若是小問題，為何要瞞著，他們又不會做什麽事情。
相較其他同齡人，他們或許稍微聰慧，所以額娘的身體多半是出大問題了。
擔心他們會因此擔心，又或許擔心他們會打擾到額娘休息，所以要瞞著他與弟弟。
深呼吸一口氣，強忍住眼中的酸意，借著弟弟的身體做遮擋，福惠仰頭將眼淚憋回去，不停在心中安慰自己。
福惠，不能哭，不能哭。
哭了額娘會被吵醒，她們都不想你知道的，不能哭，不能哭。
眨眨眼，又眨眨眼，幾滴實在憋不住的淚從眼尾滑落。淚滴很快隱入發絲，與福惠的崩潰難過一道轉瞬即逝，消失不見。
親眼見證了哥哥的崩潰與難過，身側是額娘輕輕的，平穩的呼吸聲，另一邊是難過的哥哥，福沛手足無措，完全不知該做什麽。
好在福惠並不需他做什麽，借他的身子遮擋住自己，好一會兒後，待哥哥放開他，福沛小心轉頭朝後看。
對上哥哥紅彤彤的眼眶，福沛先是一楞，下一秒，他連忙張牙舞爪比劃，想告訴哥哥。
小心吸吸有些堵住的鼻子，看懂弟弟的意思，福惠下意識伸手摸摸眼睛、
“紅了？”
得到點頭，福惠眨眨眼睛，點頭。
“沒忍住，等下應當會消吧。”
哭了會兒，心中的感受好多了。
目光落在面前還毫不知情的弟弟身上，想到方才他之所以還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或許皆是因為他心情清楚，即使再如何，他身邊還有弟弟在。
目光一眨不眨看著哥哥，聽著他的話，福沛輕點頭。
他明白的，方才的哥哥看著真的很傷心，是他從未見過的傷心。
雖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對於哥哥腦子比他清楚這件事，福沛很清楚，哥哥定是想到了些什麽事情。
事情或許很大，哥哥實在無法接受，情緒又一時間控制不住，才會這樣情緒崩潰。
學著哥哥以往安慰他的樣子將哥哥抱入懷中，輕輕拍他的背，又摸摸他的腦袋。
“哥哥，呼呼。”
福沛的做法很突然，猝不及防被攬入一個弟弟的懷抱，福惠先是楞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神來。
弟弟比他小，懷抱也理所當然小許多，但很溫暖。
眨眨眼睛，放縱自己沈浸在弟弟的懷抱，心中的悲傷去了又返，感受到自己心中又控制不住升起難過，又有些眼熱，福惠連忙止住心中亂七八糟升起的念頭，強行清空腦袋。
不能再想那些了，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深呼吸一口氣後，福惠又將自己更深埋入弟弟的懷抱，身子逐漸放松下來。
相較於他，弟弟還時不時要喝奶，或許也是因為如此，身上總有香香的奶味，很好聞。
深呼吸一口氣，鼻尖滿是奶味，感受到弟弟正學著他的動作一下下拍打他的背，沒一會兒後，福惠擡起頭。
側頭將臉靠在弟弟肩上，見他轉了頭看自己，止住他的動作，福惠在他耳邊輕道。
“多謝福沛，我好多了。”
短暫一猶豫，福惠探頭在福沛臉頰上親了下，在心中無聲輕言。
也多謝福沛一直在我身邊。
若非一直有福沛在他身邊，或許方才開始，福惠便早已忍不住了。
年貴妃的困是短暫性的。
方才福惠整個人埋入福沛懷中，兩人相互依偎在一道時，年貴妃便醒了。
但她一點都未出聲，只笑著看他們倆。
直到福惠與福沛都擡起頭，年貴妃笑著出聲。
“兩人感情真好。”
聽到年貴妃的話，兩人都擡起頭看她，面露驚喜。
“額娘醒了。”
福惠的表現就好似許久都未見到過額娘似的那般驚喜。
見年貴妃醒了，精神看著也不錯，福惠拉著福沛幾步來到額娘身邊。
兩人皆蹲在她面前一動不動看她，與他們對視一會兒，年貴妃面露好笑。
“這是怎麽了？都這樣盯著額娘看？”
方才在她睡著的途中發生了什麽事情？
“額娘。”
隨著福沛的話語，福惠又補充了句。
“好看。”
兩句話連起來的意思就是額娘，好看。
看著面前兩人，反應過來他們話語裏的意思，年貴妃沒忍住捂嘴輕輕笑起來。
“嘴真甜。”
挨個親親兩人的小臉，年貴妃面上滿是溫和的笑。
註意到她靠近時，福惠有些小掙紮，不願正臉與她湊太近，心中有些不解之餘，年貴妃面上故作擔憂。
“福惠長大了，不願與額娘親近。”
不同於方才睡著的額娘，福沛自然清楚其中緣由。
在額娘的調侃中，福惠有些臉紅，面露著急，卻又對自己的眼睛有所顧忌。
最終，他只能神色變扭低下頭。
“才不是。”
他最喜歡額娘了。
他才不會像額娘這樣，有事情不說，瞞著對方。
註意到福惠不似往常反應，看t著樣子好似有些沮喪，年貴妃收了玩心，擡手將他攬到懷中。
“福惠別不開心，額娘開玩笑的。”
擔心自己會壓到額娘，福惠收著力，未將自己全部重量盡數壓在額娘身上。
聽著額娘的話語，福惠眨眨眼。
將馬上要脫口而出的問話咽回口中，福惠輕聲叫她。
“額娘。”
自從帶弟弟一起玩，知曉自己身為哥哥要可靠，年貴妃已經很少得到福惠這樣主動的撒嬌了。
笑容深了幾分，年貴妃攬著福惠的手愈發用力，又親親他的臉頰。
“福惠長大了，是男子漢了，額娘知道的，福惠只是不習慣。”
不再介意他始終側身對著自己這件事，年貴妃輕輕放開他，一視同仁又抱起了在一旁看著他們的福沛。
見福沛對她還似往常那般，一被她抱起便樂呵呵的，年貴妃心中少許的不安很快消失殆盡。
與福沛貼貼後，年貴妃輕笑。
“我們福沛年紀還小，對嗎？”
所以不必像福惠那樣扭過頭去，不願與她貼貼。
順著額娘的話扭頭看了眼哥哥，見他面露無奈，沒有生氣的意思，福沛笑著攬住額娘的脖子，直接了當親了她好幾口。
“額娘！”
哥哥方才多半是因為額娘而哭的，福沛雖然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他並不會因此責怪額娘。
額娘，哥哥，與阿瑪在他心中是一樣重要的。
三個人他都很喜歡，不會因為他們其中的一個人而去責備另外其他人。
“哎呀哎呀，我們福沛的性子當真好熱情。”
面上被福沛糊的都是口水，便是眼瞼上也是。
福沛是她的孩子，年貴妃自然不會嫌棄他。
只是眼睛處的濕潤讓她有些不適，擔心等下會睜不開眼睛，年貴妃擡手擦擦眼睛。
睜眼後對上福沛的目光，她沒好氣點點他的小臉。
“方才額娘的眼睛都險些睜不開了。”
“額娘？”
裝作不解的樣子歪歪頭，只見福沛微微擡眼將目光落在她頭頂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麽。
沒一會兒，福沛動了。
只見他從額娘懷中起身，小手握住額娘的臉頰，動作很輕很輕，在年貴妃下意識閉起的眼睛上落下一個吻。
待福沛坐回她腿上，年貴妃迫不及待睜開眼睛看他，面上是完全克制不住的驚訝。
“福沛，你...”
有一瞬間，年貴妃恍惚了下，在她懷中坐著的好似早已長大的福沛，不然他怎會懂得如此？
擡眼對上小孩笑容燦爛的模樣，年貴妃話語頓了下，眼中多了幾分清明。
真是...
她在想什麽啊。
伸手輕輕在其臉蛋上一捏，年貴妃面露好笑。
是笑方才的自己。
懷中笑容傻兮兮的孩子看著明顯正年幼的很，她怎麽還會幻視成他早已長大的樣子。
在心中嘆口氣，輕輕將福沛從懷中放下，笑著看兩人玩鬧在一起，年貴妃稍有不平靜的內心很快恢覆正常。
如今這樣已經很好了。
新換的藥還算有用，除了每日服下藥後那一個半時辰內，她會很是困頓，若是順應身體的需求稍作休息，在那之後她便會恢覆精神，連帶著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會好上許多。
額娘每日來陪他們玩，沒幾日，福惠也發現了這一點。
他一直覺得自己與旁人不同，也並不打算瞞著弟弟他發現的情況。
這幾日他正打算偷偷告訴弟弟他發現的事情，但見額娘這幾日昏睡後總是精神很好的樣子，福惠又猶豫了。
額娘這是逐漸好起來了？
所以不是他以為的那樣，額娘真的只是小問題？並不是很嚴重的病？
所以她們都未選擇將額娘的情況告訴他們？之前是他猜錯了？
無數疑問不停在福惠的內心環繞，這讓他這幾日目光總克制不住的轉了看向額娘，神情專註。
過於疑惑，想求得答案，讓福惠並未想到要隱藏目光。
沒兩日，他的目光便被當事人發現。
又一次精準轉頭，成功與福惠對視上，見福惠慢半拍移開目光，裝作什麽事情都未發生的樣子，年貴妃面露無奈。
“福惠——”
額娘在叫他。
心中產生這樣的認知，饒是福惠不願，他還是慢騰騰起身，幾步來到額娘身邊。
“說說吧，福惠，你最近是怎麽了？怎表現的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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